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全本玉碎山河我亲手毒杀白月光(沈知微萧弘义萧彻)最新章节列表_全本玉碎山河我亲手毒杀白月光全文阅读

0次浏览     发布时间:2025-07-23 20:07:00    

1我是太医院最年轻的女医官,专为仇人萧首辅调理头风。每次施针时,

指尖都离他死穴仅半寸。直到那天,他儿子萧彻重伤回京,指名要我医治。

金疮药里混入蚀骨散时,我认出他腕间那道疤。三年前边关雪夜,

是这双手把我从尸堆里刨出来。“沈姑娘的药,总是特别苦。”他笑着咽下我喂的毒。

后来萧首辅跪在御前喊冤,说毒杀他独子的真凶是我。皇帝问我有何辩解。

我捧出萧彻的绝笔**:“他说,用他的命换他爹的头风痊愈。”“——毕竟,

首辅大人当年诬陷我爹通敌时,用的就是头风药方。”雨水如注,重重砸在宫道的青石板上,

溅起浑浊冰冷的水花,濡湿了沈知微素青的裙裾。她微微垂首,

目光落在脚下那一块块被岁月打磨得光滑的方石上,深宫的路,每一步都像踏在刀尖上。

袖袋深处,一枚小小的青玉药瓶随着她的步伐,一下一下轻磕着她的腕骨,冰凉坚硬,

像揣着一块沉甸甸的寒冰,又像藏着一簇亟待喷发的毒焰。朱红色的宫墙在雨幕中绵延,

高耸得令人窒息,那浓得化不开的朱色,在她眼中扭曲、变形,

最终凝固成记忆深处那场大火,烧尽沈家百年杏林清誉的熊熊烈焰。父亲悬于梁上的身影,

母亲绝望的悲泣,族人流放时脚镣拖过石板路的刺耳声响……每一帧画面都带着滚烫的烙印,

狠狠灼过她的心尖。引路的小太监脚步细碎急促,在一座格外富丽的重檐宫殿前停下,

拂尘一甩,尖细的嗓音穿透雨声:“沈医官,贵妃娘娘宣召,请快些。”殿内暖香浮动,

驱散了门外的湿冷寒意。暖融融的气息包裹上来,却丝毫暖不了沈知微的心。她屏息凝神,

跪在织锦繁复的地毯上,双手托着药箱,姿态恭谨得无可挑剔。“抬起头来。

”一道慵懒却带着无形威压的女声自上方传来。沈知微依言抬头,

视线规矩地落在贵妃华美裙裾的下摆。眼角余光里,一个身着玄色常服的身影,

静默地坐在贵妃下首的紫檀圈椅中。他姿态闲适,手中把玩着一枚玉扳指,

目光却像无形的丝线,若有若无地缠绕在她身上。“这便是太医院新晋的那位女医官?

瞧着倒还伶俐。”贵妃的声音带着审视,“都说你针法精妙,尤善调理头风之症。

首辅大人为国操劳,近来这旧疾又犯了,头疼得厉害,太医院那帮老头子开的方子,

总不见好。你,去给首辅大人请个脉。”“微臣遵旨。”沈知微的声音平稳无波,

听不出丝毫情绪。她起身,垂着眼帘,捧着药箱走向那位玄衣人——当朝首辅,权倾朝野,

亦是构陷她沈家满门,令她家破人亡的元凶,萧弘义。药箱打开,取出脉枕。

沈知微的手指搭上萧弘义伸出的手腕。那手腕保养得宜,皮肤下却隐隐可见几道青筋虬结。

她的指尖冰凉,感受着对方略显滞涩的脉象,一股强烈的恨意几乎要冲破理智的堤防。

只需再偏移半寸,指尖凝聚的内力便能悄然刺入他腕间那处隐秘的死穴——劳宫穴。神不知,

鬼不觉。“如何?”萧弘义的声音低沉,带着久居上位的威严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。

沈知微深吸一口气,强迫自己所有的情绪沉入寒潭之底,

声音刻意放得更加柔和恭顺:“回大人,脉象浮紧,弦而有力,确是风邪入络,

引动肝阳上亢之兆。加之大人忧思劳倦,耗伤气血,故而头痛反复,缠绵难愈。微臣斗胆,

需以金针导引,泄其亢阳,通其脉络,辅以汤剂内服,徐徐图之。”她一边说着,

一边动作麻利地打开针囊,细长的金针在殿内柔和的烛光下闪烁着冰冷而危险的光泽。“嗯。

”萧弘义淡淡应了一声,闭上眼,似乎默许了她的诊治。沈知微屏住呼吸,

捻起一根最细的金针。针尖微颤,悬于萧弘义头顶百会穴上方。这里是诸阳之会,

重手法刺入,可立时毙命;轻手法捻转,却可醒神开窍,缓解头痛。她凝神静气,

目光锐利如鹰隼,指尖的针稳稳落下,精准地刺入穴位,缓缓捻动。每一次捻转,

她的心神都绷紧到极致,杀意与医者的本能在她体内激烈地撕扯。金针轻颤,

针尾在她指尖发出细微得几乎不闻的嗡鸣,仿佛在无声地控诉。殿内一片寂静,

只闻窗外雨声淅沥,以及金针划过空气的极轻微声响。萧弘义紧蹙的眉头,

在沈知微精妙的针法下,竟真的缓缓舒展开来。“大人感觉如何?”贵妃关切地问。

萧弘义睁开眼,眼中掠过一丝意外:“嗯……头脑清明许多,胀痛锐减。

沈医官果然名不虚传。”他看向沈知微的目光里,

第一次带上了几分审视之外的、真正的赞许。沈知微低眉顺眼地收回金针,

指尖因用力而微微泛白,心底却是一片冰凉的嘲弄。名不虚传?呵,待你萧家满门倾覆之日,

方知我沈知微真正的手段!“既如此,沈医官,”萧弘义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,

“往后本官的头风症,便交由你全权调理。每日巳时,过府施针。”“微臣遵命。

”沈知微垂首领命,掩下眸底翻涌的寒光。每日巳时……这无疑是天赐的良机。

日子便在这样诡谲的平静中滑过。

沈知微每日按时踏入那座象征着权势巅峰的深宅大院——萧府。这里庭院深深,楼阁巍峨,

每一块砖石都仿佛浸透着令人作呕的血腥气。她提着药箱,行走在回廊下,

目光偶尔扫过那些神情肃穆的护卫、步履匆匆的仆役,心中盘算的,

是如何让这看似固若金汤的堡垒,从内部一点点溃烂、崩塌。

给萧弘义施针成了她每日的功课。每一次下针,指尖与那致命的穴位只差分毫的距离,

都像在万丈深渊的边沿行走。她将恨意淬炼得无比精纯,融入每一次捻转、每一次提插之中,

表面上是疏风通络,暗地里,却是在用极其隐秘的手法,

以针气缓慢地冲击、淤塞着萧弘义头部的几处关窍。这手法是她遍查沈家残存的古籍孤本,

结合自己医毒双修的心得所创,见效极慢,却如附骨之蛆,一旦深入骨髓,神仙难救。

她要的,不是痛快的一死,而是让萧弘义在漫长的痛苦折磨中,神智昏聩,生不如死,

最终在绝望中走向她为他预设的终点。每一次施针完毕,看着萧弘义紧蹙的眉头稍展,

甚至偶尔流露出对她医术的满意时,沈知微心底便涌起一股扭曲的快意。快了,

她无声地告诉自己,快了。这日,她刚为萧弘义施针完毕,收拾好针囊准备告退。

萧弘义靠在软榻上,闭目养神,脸上难得的平静。忽然,

书房外传来一阵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,伴随着管事带着哭腔的呼喊,

瞬间撕裂了室内的宁静:“老爷!老爷!不好了!

大公子他……大公子在回京途中遭遇悍匪截杀,身受重伤,护卫拼死才将人抢回府中!

眼看……眼看就快不行了!”“什么?!”萧弘义猛地从榻上坐起,方才的平静荡然无存,

脸色瞬间煞白如纸,身形摇晃了一下,几乎站立不稳,额角青筋暴起,

刚刚缓解的头风似乎又要发作。沈知微的心也骤然一沉。萧彻?那个萧弘义唯一的嫡子,

萧家未来的继承人?她下意识地捏紧了袖中的药瓶。变故来得太快!“快!快传太医!

把太医院所有当值的人都给本官叫来!”萧弘义的声音因惊怒和恐惧而变了调,

嘶哑地咆哮着。“太医……太医已经在了!”管事的脸白得像纸,“可是……公子伤得太重,

胸口中了一箭,离心脏太近,箭头还淬了毒!几位太医都说……都说不敢贸然拔箭,

怕……怕立时就要了公子的命!束手无策啊老爷!”“废物!一群废物!”萧弘义目眦欲裂,

一把抓起桌上的茶杯狠狠摔在地上,碎片和茶水四溅。他急促地喘息着,

目光狂乱地扫视着书房,最终,那目光如同濒死之人抓住最后一根浮木,

死死地钉在了垂手侍立在一旁的沈知微身上!“沈知微!”他几步冲到她面前,

眼中是孤注一掷的疯狂,“你去!你去救彻儿!本官不管你用什么法子,一定要救活他!

若能救活,本官许你太医院院判之职!许你沈家满门荣耀!

若救不活……”他后面的话没说出口,但那阴鸷狠厉的眼神,比任何威胁都更令人胆寒。

沈知微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。救萧彻?救仇人之子?她袖中的手,

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,尖锐的疼痛让她勉强维持着表面的镇定。

脑中瞬间闪过无数念头:拒绝?萧弘义盛怒之下,自己立刻就会成为他丧子之痛的陪葬品!

答应?救活萧彻,无异于亲手给仇敌续命,更是加固了萧弘义这座压在她身上的大山!

电光火石间,一个更加冰冷、更加决绝的念头,如同毒蛇般缠绕上来。机会!

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!萧彻重伤濒死,混乱之中……她眼底深处,

一丝极难察觉的狠戾悄然凝聚。她深吸一口气,仿佛承受了巨大的压力,

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惶恐与郑重:“微臣……微臣定当竭尽全力!请大人速引微臣前去!

”萧府内院,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气和绝望的气息。华丽的卧房内,

数名太医围在宽大的拔步床边,个个面如土色,低声商议着,却无人敢上前动手。床榻上,

一个年轻男子双目紧闭,脸色是失血过多的惨白,嘴唇泛着诡异的青紫。

一截折断的箭杆狰狞地露在左胸心口偏上寸许的位置,

周围的衣襟早已被暗红色的血浸透、干涸、又浸透。他**在外的皮肤上,

几道新添的刀伤皮肉翻卷,深可见骨,伤口边缘呈现出不祥的黑紫色,

显然是剧毒侵蚀的迹象。呼吸微弱得几乎断绝,每一次艰难的喘息都像是在拉扯着死亡之线。

沈知微的心猛地一缩,不是因为那狰狞的伤口,而是那张脸。尽管沾染了血污和尘土,

尽管因痛苦而扭曲,但那深刻的轮廓,那飞扬入鬓的眉峰……竟让她感到一丝莫名的熟悉!

仿佛在哪里见过?不可能!她立刻否定了这个荒谬的念头,萧家嫡子,金尊玉贵,

怎会与她这个罪臣之女有交集?定是错觉!她强行压下心中的异样,快步上前,声音沉稳,

瞬间接管了局面:“取烈酒、沸水煮过的干净布巾、剪刀、镊子、止血药散!快!

所有闲杂人等退开,留两人执灯近前!”她的镇定仿佛带着一种奇异的魔力,

驱散了房内部分慌乱的气息。太医们如蒙大赦,连忙照办。沈知微俯身,

仔细检查萧彻的伤势。箭毒剧烈,伤口位置凶险万分。她探了探他的脉息,

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,但尚存一线生机。“箭毒霸道,已入血脉,首要清创拔毒,再图拔箭。

”她冷静地判断,接过煮沸过的布巾,浸透烈酒,

开始小心翼翼地清理他胸前和手臂上那些深可见骨的刀伤。黑紫色的污血被擦拭掉,

露出底下发白翻卷的皮肉。她的动作又快又稳,仿佛演练过千百遍。

清理到左臂一道极深的伤口时,她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他的手腕内侧。

那里有一道狰狞的旧伤疤,像是被极锋利的刃口斜斜划过,

皮肉愈合后依旧留下一条粗粝凸起的暗红色痕迹,像一条丑陋的蜈蚣盘踞在腕骨之上。

沈知微的手,猛地顿住了!烈酒浸透的布巾停在半空,冰冷的酒液滴落在昂贵的织锦被褥上,

洇开一小片深色的湿痕。她的视线死死焦着在那道疤痕上,

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,骤然停止了跳动,随即又疯狂地擂动起来,撞击着胸腔,

发出沉闷而巨大的回响。这道疤……这道疤!记忆的闸门被一股蛮力轰然撞开!三年前,

边关苦寒之地,朔风怒号,卷起漫天雪粒,抽打在脸上如同刀割。她伏在冰冷的尸堆里,

四周是凝固的暗红血冰和残缺的肢体,浓重的死亡气息几乎将她冻僵。

叛军屠戮了随军的医帐,她是唯一的活口,却也只剩下半口气。绝望如同冰冷的雪水,

一点点淹没她的口鼻。就在这时,沉重的马蹄踏破风雪而来。

一双沾满血污和冰碴的、骨节分明的大手,粗暴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,

将她从死人堆里硬生生地刨了出来。刺骨的寒风瞬间灌入肺腑,激得她猛烈地呛咳起来。

模糊的视线里,只看到对方玄铁头盔下沾着雪沫的下颌线,

和那双即使在昏暗天光下也显得异常清亮锐利的眼睛。混乱中,她下意识地挣扎,

指甲划过了对方紧握缰绳的手腕内侧……留下了一道深深的血痕。

她记得那双眼睛里的疲惫和悲悯,记得那件玄铁重甲上冰冷的触感,

记得他撕下自己还算干净的里衣下摆,笨拙却快速地裹住她冻僵的双脚,

然后把她塞进一个尚有余温的士兵怀里,哑着嗓子吼:“护好她!送回后方!”风雪太大,

她始终没能看清救命恩人的脸,只记得他手腕上那道被她划出的、鲜血淋漓的伤口,

以及他最后策马冲回战场时,那决绝而挺拔的背影。三年来,那道疤的样子,

无数次在她最绝望的噩梦里清晰浮现,成为无边黑暗中唯一一点微弱的暖光。而此刻,

这道承载着她三年苟活信念的伤疤,竟然……竟然出现在萧彻的手腕上!

那个她恨之入骨、必欲除之而后快的仇人之子!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。

医们紧张的喘息、管事的低声催促、药童跑动时的脚步声——都如同隔着一层厚重的毛玻璃,

变得模糊而遥远。沈知微只觉得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,四肢百骸瞬间冻僵。

血液似乎停止了流动,又在下一瞬疯狂地奔涌冲撞,几乎要撕裂她的血管。

她握着布巾的手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起来,指尖冰凉,几乎要拿捏不住那小小的布块。是他?

怎么会是他?!那个在尸山血海中将她拉回人间的玄甲将军,

那个她无数次在心底描摹、感激涕零的救命恩人,竟然是萧弘义的儿子?

是她不共戴天的仇敌之子?!荒谬!这世间还有比这更荒谬、更残忍的玩笑吗?

一股腥甜猛地涌上喉头,又被她死死咽下。巨大的冲击让她眼前阵阵发黑,几乎站立不稳。

她猛地闭上眼睛,再睁开时,眸底翻涌的惊涛骇浪已被强行压下,

只剩下一片深不见底的、死寂的寒潭。只是那潭水深处,冰层之下,

是足以焚毁一切的痛苦与挣扎。“沈医官?”旁边的太医见她僵立不动,疑惑地低声催促,

“清创需快,毒素蔓延不得!”这一声呼唤如同惊雷,

将沈知微从混乱的深渊中猛地拽回现实。她深吸一口气,那空气冰冷刺骨,直灌入肺腑深处。

再抬眼时,她的眼神已恢复了惯常的冷静,甚至比平时更加冰冷锐利,如同淬了寒冰的刀刃。

“知道了。”她的声音异常平稳,甚至带着一丝奇异的空洞感。她不再看那道伤疤,

仿佛它从未存在过。她重新拿起布巾,动作依旧精准而迅速,继续清理萧彻身上其他伤口,

仿佛刚才那瞬间的失态,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错觉。然而,

当她拿起药童递过来的、专用于拔除毒箭创口腐肉的锋利小刀时,

指尖的颤抖却泄露了她内心滔天的波澜。刀刃靠近萧彻胸前那处最致命的箭创,

黑紫色的皮肉散发着死亡的气息。只需手腕轻轻一偏,

或者清创时“不慎”割断一根紧要的血管,或者让毒素更快地侵入心脉……一切就都结束了。

萧弘义的独子,他最大的指望和依靠,就会在她手中彻底断绝!杀了他!

一个声音在她心底疯狂叫嚣。他是萧弘义的儿子!是仇人的血脉!杀了他,

就是对萧弘义最沉重的报复!比让他自己死更痛苦百倍!为沈家满门!为你枉死的爹娘!

她的手腕绷紧,刀尖微微下压,几乎要刺入那脆弱的心脏边缘。就在这时,

床榻上昏迷不醒的萧彻,似乎因剧痛而痉挛了一下,

喉间发出一声极其微弱、如同濒死幼兽般的痛苦**。那声音微弱得几不可闻,

却像一根烧红的钢针,狠狠刺穿了沈知微被恨意和冰冷包裹的心脏!

她猛地想起了边关风雪中,那双将她从死人堆里刨出来的手。

想起了那双眼睛里的悲悯与疲惫。想起了他塞给她的、尚带着体温的干粮。

他是她的仇人之子……可他,也是她的救命恩人!两种截然相反的身份,

两种同样刻骨铭心的情感,如同两条剧毒的藤蔓,在她心中疯狂地绞杀、撕扯,

几乎要将她的灵魂生生撕裂成两半!刀尖悬停在萧彻心口上方,微微颤抖着,

如同她此刻剧烈摇摆的灵魂。时间一秒一秒地流逝,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。最终,

沈知微的牙关紧咬,发出一声只有她自己能听见的、如同灵魂被碾碎般的闷哼。

她握着刀的手,极其缓慢地、却又无比坚定地移开了致命的位置,落在了箭创边缘的腐肉上。

刀锋落下,精准而稳定地削去坏死的组织,动作干净利落,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冷静。

她没有选择最直接的杀戮。但心底那株名为“复仇”的毒草,却在剧烈的挣扎中,

开出了更加扭曲、更加致命的花朵。清创完毕,腐肉剔除,

露出底下同样被毒素侵染的、颜色异常的肌肉组织。接下来,

是调配敷在创口上拔毒生肌的药散。沈知微走到一旁临时支起的药案前。

药案上早已摆满了各种瓶瓶罐罐,散发着浓烈复杂的药味。她目光沉静如水,

等箭毒的七叶一枝莲、清热解毒的黄连、化瘀生新的血竭……一样样被她研磨成极细的粉末,

混合在一个干净的白玉钵中。她的动作行云流水,带着医者特有的严谨韵律。然而,

当她的指尖触碰到药箱夹层深处一个极其隐蔽的暗格时,她的动作几不可察地停顿了刹那。

那里面,藏着一小包用油纸包裹的、色如霜雪的粉末——蚀骨散。此毒无色无味,遇血则融,

初时能麻痹痛感,甚至能暂时激发伤者的元气,造成伤势好转的假象,实则如附骨之疽,

悄然侵蚀骨髓经脉,令中毒者由内而外慢慢枯朽,最终在极度的痛苦和虚弱中衰竭而亡。

药性发作极慢,难以察觉,更难以追查源头。这原本,

是她为萧弘义精心准备的漫长“礼物”之一。她的指尖在冰凉的油纸包上停留了一瞬,

冰冷刺骨。目光不由自主地再次扫向床榻上那张毫无血色的脸,

扫过他手腕上那道狰狞的旧疤。救恩与血仇,

如同两股巨大的力量在她脑海中激烈地角力、撕扯。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烧般的痛楚。最终,

眼底深处那最后一丝微弱的挣扎彻底熄灭,被一片死寂的冰冷和一种近乎自毁的决绝所取代。

她面无表情,指尖灵巧地挑开油纸包,将那一小撮霜白色的蚀骨散粉末,

如同撒下死亡的尘埃,无声无息地混入了白玉钵中那堆气味浓烈的解毒生肌药粉里。

她的动作稳定得可怕,没有一丝犹豫,仿佛只是在添加一味寻常的辅药。粉末迅速融入,

再也分辨不出。她拿起一只细长的银质药匙,将钵中的混合药粉搅拌均匀,然后走到床边。

“取烈酒来。”她的声音平静无波,听不出任何情绪。药童立刻递上一碗清冽的烧酒。

沈知微舀起一小勺混合好的药粉,缓缓倒入酒中。

白色的粉末在琥珀色的酒液里旋转、沉降、消融,没有泛起一丝异样的泡沫,

没有改变酒液分毫的颜色。蚀骨散,就这样完美地隐匿了行迹。她端起药碗,走到床边,

小心翼翼地扶起萧彻沉重的、毫无知觉上身,让他靠在自己臂弯里。

他的头无力地垂落在她的肩窝,滚烫的额头贴着她颈侧冰凉的肌肤,气息微弱而灼热。

她用银匙舀起一勺混合了蚀骨散药粉的烈酒,轻轻送到萧彻唇边。他的嘴唇干裂紧闭,

药汁难以灌入。沈知微用另一只手捏住他的下颌,微微用力,迫使他张开嘴。

褐色的药酒顺着匙沿缓缓流入他的口中。就在这时,萧彻浓密的睫毛极其微弱地颤动了一下。

他似乎被这浓烈苦涩又带着灼烧感的药汁**到了,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,

竟缓缓地、极其费力地睁开了眼睛!那双眼睛因失血和高热而布满血丝,眼神涣散、空洞,

仿佛蒙着一层厚重的阴翳,几乎无法聚焦。

他茫然地、毫无焦距地“看”着近在咫尺的沈知微的脸,眼神空洞得像两口枯井。

沈知微的心骤然提到了嗓子眼!握着药匙的手瞬间绷紧,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。他醒了?

他看见了?他认出自己了吗?认出这碗要命的毒药了吗?

巨大的恐慌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她淹没。她几乎要立刻将药碗打翻在地!然而,

萧彻涣散的目光仅仅在她脸上停留了极其短暂的一瞬,便如同耗尽了所有力气般,

眼皮沉重地重新阖上。在意识彻底沉入黑暗之前,

他那干裂的、毫无血色的嘴唇却极其轻微地翕动了一下,

发出一声微弱得如同叹息般的气音:“苦……这药……好苦……”声音沙哑破碎,几不可闻,

却清晰地钻入了沈知微的耳中。那语气里,没有怀疑,没有质问,

只有一种近乎孩童般的、单纯的委屈和陈述。沈知微的身体猛地僵住,

端着药碗的手臂如同被冻僵的石块。一股难以言喻的、混杂着剧痛和酸楚的洪流,

猝不及防地冲垮了她强行筑起的冰冷堤坝,狠狠撞击在她最柔软的心房上!

她的手剧烈地颤抖起来,碗中的药汁晃动着,几乎要泼洒出来。

苦……他只觉得苦……她死死咬住自己的下唇,直到尝到一丝腥甜的铁锈味,

才勉强压抑住那几乎要失控的情绪。眼底有什么滚烫的东西在疯狂地涌动,又被她强行逼退。

她强迫自己稳住手腕,深吸一口气,再次舀起一勺药,动作甚至比刚才更加轻柔,

小心翼翼地喂入他口中。这一次,萧彻没有再睁眼,

只是顺从地吞咽着那混合着蚀骨散的、苦涩至极的药汁。他无知无觉地咽下的,

是催命的剧毒,也是沈知微亲手奉上的、裹着蜜糖的砒霜。一碗药,终于喂尽。

沈知微将空碗递给旁边的药童,动作僵硬得像一具提线木偶。她轻轻将萧彻放回枕上,

替他掖好被角。指尖无意中拂过他滚烫的额头,那灼热的温度烫得她指尖一缩。她站起身,

背对着床榻,面对着神色焦灼的萧弘义和一众太医,

声音平静得如同结了冰的湖面:“箭创腐肉已清,毒亦拔除大半。此药外敷内用,

可遏***素蔓延,激发元气。但公子伤势过重,能否……能否熬过今夜,尚在未知之数。

微臣会守在此处,随时观察。”萧弘义紧绷的脸色并未有丝毫放松,

但沈知微沉稳的态度和刚才行云流水般的处理,无疑给了他一丝渺茫的希望。

他重重地“嗯”了一声,布满血丝的眼中满是阴鸷的担忧,死死盯着床榻上气息奄奄的儿子。

沈知微走到角落的椅子上坐下,挺直了背脊,如同一尊冰冷的石雕。

烛火在她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,将她眼底深处那汹涌的、几乎要决堤的痛苦与挣扎,

彻底掩埋在了无边的阴影之下。她守在这里,守着她的“恩人”,

也守着她亲手种下的、必将结出恶果的死亡之种。夜,深得像化不开的浓墨。萧彻的卧房内,

灯烛通明,却驱不散那沉甸甸的死亡阴影。沈知微坐在角落的酸枝木圈椅里,背脊挺得笔直,

仿佛一尊没有温度的玉雕。她的目光落在床榻上那张惨白如纸的脸上,看似专注,实则空洞。

萧弘义在最初的狂躁之后,也被巨大的疲惫和恐惧击垮,由管家扶着去隔壁厢房暂时歇息了,

只留下几个心腹太医和仆役在门外守着,随时听候差遣。时间在煎熬中缓慢地爬行。

不知过了多久,床榻上传来一阵极其压抑、仿佛从肺腑深处挤出来的咳嗽声。

那声音嘶哑破碎,带着撕裂般的痛楚。沈知微几乎是瞬间就站了起来,

动作快得带起一阵微风。她快步走到床边,只见萧彻紧闭着眼,眉头痛苦地拧成一团,

身体因剧烈的咳嗽而不由自主地蜷缩、颤抖,每一次咳嗽都牵扯到胸口的箭伤,

额头上瞬间布满了细密的冷汗。“水……”他艰难地从齿缝间挤出模糊的音节,

嘴唇干裂得渗出血丝。沈知微立刻转身,从温在暖炉上的瓷壶里倒出半杯温水。

她扶起萧彻沉重的上身,让他靠在自己臂弯里,小心翼翼地避开他胸前的伤口。

他的身体滚烫,重量几乎全压在她身上,灼热的气息喷在她的颈侧。

她一手稳稳地托住他的后背,一手将水杯递到他唇边。萧彻本能地张嘴,贪婪地汲取着甘霖。

几口水下去,剧烈的咳嗽似乎稍稍平息了一些。他喘息着,半阖着眼,

意识似乎仍未完全清醒,长长的睫毛无力地垂着,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浓密的阴影。

“药……苦……”他含糊地低语,声音微弱得像叹息,带着一种病***有的脆弱和依赖,

无意识地微微侧头,额头轻轻蹭了蹭沈知微扶着他肩膀的手背。那滚烫的触感,

像烙铁一样烫在她的皮肤上,更烫进了她的心里。沈知微的身体瞬间僵硬如铁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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