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家时,已经是晚上。她推开门,换了拖鞋,整个人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,直接坐在了沙发上。
空气中一片寂静,偌大的别墅显得空荡而冰冷。
江稚晚看着天花板,脑海中一片混乱。
不就是低头吗,她在祁家这些日子早就把能屈能伸四个字刻进骨子里了。
此刻,她只感觉到深深的疲惫,甚至连上楼的力气都没有了。
她索性躺在沙发上,闭上眼,试图让自己放松一会儿。
......
江稚晚坐在阳台的椅子上,手指轻轻滑过手机屏幕。
她的屏保是她第一幅画的照片,那是她最珍贵的作品。
“太太。”
江稚晚抬眼,手机微微倾斜。“方贺,祁应浔什么时候回来?”
方贺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,“太太,先生下午三点的飞机回京海。”
江稚晚微微一愣,抿了抿唇,低声问,“他在你旁边吗?”
“在的,太太。”
江稚晚顿了顿,“你问问你们祁总,晚上回家吃饭吗。”
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,随后传来一阵轻微的窸窣声。
江稚晚听到方贺低声询问,“先生,太太问您,今晚回家吃饭吗?”
祁应浔微微颔首,嘴角几不可察地勾了勾,“嗯,回去。”
这是江稚晚第一次主动给方贺打电话询问祁应浔的行踪。
虽然上次两人见面闹得不欢而散,但他在此刻也将那些不愉快抛在脑后了。
“太太,先生落地就回家,应该能赶上晚饭。”
“好,我知道了。”江稚晚轻声应了句,挂断电话。
江稚晚从椅子上起身,走下楼梯,目光掠过厨房,不由自主地停住了脚步。
要不,亲自做顿饭吧。
她的厨艺不错,只是自从嫁进祁家,她就从来没下过厨。
这个家里的一切都被安排得井井有条,她这个阔太太也从不需要亲自动手。
“你们今天提前下班吧,丁婶,您也先回去吧。”
佣人们闻言,有些惊讶,但也没有多问,纷纷收拾好东西离开了。
祁应浔推开家门时,正看见江稚晚站在餐桌旁,双手正解着围裙。
她的发丝有些散乱,脸颊被热气蒸得微微发红,衬衫袖口卷起,露出纤细白皙的手腕。
这一幕让祁应浔微微一怔,随后扬唇一笑。
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江稚晚,一时竟觉得有些温暖。
“回来了?”江稚晚听到门口的动静,抬眸看向他。
祁应浔点了点头,目光从她身上扫过,“你做的饭?”
“嗯。”江稚晚微微一笑,抬手指了指餐桌,“先吃饭吧。”
饭桌上,江稚晚安静地坐在一旁,看着祁应浔夹了一筷子菜,心中不由得有些期待他的评价。
祁应浔咀嚼着,抬眼看向她,一向冷峻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,“很好吃。”
江稚晚的心微微一松,嘴角不自觉地勾起,“那就好。”
饭桌上没有过多的交谈,更多的是静默,但气氛却意外地平和,甚至带着几分久违的温馨。
吃完饭后,江稚晚起身收拾碗筷,回头对祁应浔说道,“你这几天忙坏了吧,吃完饭去泡个澡休息休息吧。”
祁应浔目tຊ光落在她身上,眼眸中浮现出一抹笑意,“好。”
这是她第一次主动讨好祁应浔,虽然不知道效果怎么样,但她真的挺努力的了。
而在浴室里,祁应浔站在淋浴下,水流滑过他微微紧绷的肌肉,眼中却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。
他不知道江稚晚为什么突然肯低下头,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讨好自己。
但只要她有求于自己,那就好。
江稚晚收拾好回到房间,看见男人坐在沙发上,身上只披了一件浴袍。
这模样,确实勾人。
她没说什么,刚想去洗澡,手机就响了。
她的社交圈子其实很窄,这个点一般也就只有林妍会给她打电话。
“怎么了。”
“你没看群里吗。”
江稚晚打了个哈欠,坐到了床上,“刚刚在忙,没看手机。”
“窈窈明天回来,我们去机场接她吧。”
“只有我们三个吧。”
她现在都有心理阴影了,所以还是问清楚的好。
林妍却有些奇怪他她为什么会这么问,“还有罗川啊,你想什么呢。”
他们四个是好朋友,那当然要一起接苏窈回国了。
完蛋了。
这是江稚晚脑海之中冒出来的三个字。
她每次见秦罗川,祁应浔就像是个被点着了的火药一样,不知道怎么回事就一股气。
“怎么不说话了,不会是祁总在你身边吧。”
“嗯,我可能去不了了。”
“可我们四个人很久没一起了,而且,你确定苏窈不会杀去你家。”
以苏窈的性格,还真不是做不出来这种事。
毕竟苏窈真的是有前科的。
可江稚晚真的不想再跟祁应浔吵架了,“我要是去了,我就被暗杀了。”
“不是吧,祁总管得那么严啊,你勾引勾引他不行吗。”
祁应浔明明一直低着头在看文件,可眼眸中却渐渐浮上一抹笑意。
不知道有没有人告诉过江稚晚,哪怕不外放只要两个人离得近,听筒里的声音也能听个七七八八。
江稚晚的好朋友,果然都是馊主意。
不过如果她愿意勾引勾引他,那他可以同意。
“你闭嘴吧,先挂了,我去洗澡。”
林妍的这个主意虽然不太正经,可没准真的管用呢。
江稚晚看了眼依旧在看文件没什么反应的男人,真的在考虑这件事的可行性。
可祁应浔却猛地抬头,他挑着眉,眼里笑意,极其暧昧。
“要不试试林妍的主意,可能真的管用。”
福利都是自己给自己争取的。
这一点,祁应浔绝对是懂得。
江稚晚对上他的眼眸,她还以为他什么都没听见呢。
“你确定?”
祁应浔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文件夹,“你不试试怎么知道。”
“看你的文件吧,我去洗澡。”
她的慌张落入他眼,换来的是一抹更深的戏谑与宠溺。
可没多久,浴室的门就被再次推开。
江稚晚探头出来,双颊带着微微的红晕,“要不要跟我一起洗澡?”
死马当做活马医,万一祁应浔吃这套呢。
就算不吃,她也没什么损失,起码能博一个孩子。
祁应浔眉梢一挑,强压住了嘴角,“我洗过了。”
这样送上门的好事,其实他是很想答应的,但他还想多享受享受这样的待遇,所以得矜持点。
不知道为什么,他就是很喜欢看她懊恼的样子。